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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腦殘遊記13. 旗津炸花枝、鵝鑾鼻晒燈塔、小白加小白等於?》

旗津的海鮮晚餐 (嚕嚕一家的旗津大餐,馬可吃的是炒飯,所以缺了一角)

 向另一個嚕嚕的心願前進,鵝鑾鼻。她在課本上讀到過,那麼她見到燈塔時會有什麼反應呢?

 出發以來,這天馬可最愉快,因為嚕嚕的馬麻和外公外婆在高雄會合,還有連跟在後面死纏爛打的隨行作家張國立也不再廢話了,他家戶長趙薇也來,頭一句就是:

 「熱死人,冰呢?。」

 馬可心想,看起來老張的老婆很難搞──不,馬可心想,可能嚕嚕家人一直擔心馬可的耐心挺不了幾天,與其接嚕嚕哭訴的電話,不如先趕來救駕吧。

 嚕嚕馬麻租了車,帶了一大家子直撲墾丁,耶~有冷氣。

墾丁的白沙 (墾丁的白沙海灘,馬可沒下去游泳,他擔心海水即將被煮開)

 夏天旅行最可怕的莫過於臭濕的衣服,在台南旅館排隊自助洗衣服忙了一晚上,總算有乾淨的T恤可換,馬可捧著從烘衣機裡取出的衣物湊到鼻頭上嗅,嗯,幸福感。

 上了台鐵往高雄,他們有莉莉水果店的外帶水果,有大肉包,嚕嚕卻皺著眉頭說:

 「都沒有彰化肉圓。」

 這女人才十歲,長大了怎麼辦?馬可這麼對嚕嚕說:

 「嚕嚕呀,妳得答應我一件事。」

 「什麼事?」

 「妳長大以後每次交男朋友一定要介紹給我認識。」

 「為什麼?」

 「我才可以警告他們,這叫,報~仇~」

 「神經病。」

 和嚕嚕家人在旗津會合,叫了一大桌子海鮮,大有替嚕嚕補身體的意思,懷疑一路上馬可虐待他們的女兒、外孫女?

 先上來炒飯,這是給馬可的,先塞飽他,省得他又碎碎念。接著炸花枝,給馬可下酒,並繼續塞住他的嘴。再來有炒海瓜子、莧菜小魚湯、蝦、螃蠏,總之擺滿一桌子。這天晚餐讓馬可對美食有了不同於以往的反省:

 奇怪,鹿港和台南的小吃怎麼遠勝於大餐?是他的胃已經適應小吃而不習慣大蝦大蠏大塊肉?

 得到一個無法確定的結論:人努力改變環境,卻不知人終究被環境掌控。

 捧著台灣啤酒的瓶子,為什麼馬可懷念的卻是嚕嚕請他的那瓶?別人請的啤酒才好喝?

 第二天一窩子人坐上租來的休旅車,嚕嚕馬麻開車,咳咳,用嚕嚕的話來形容,超猛。幸好仍保持上車睡覺,下車尿尿的旅行團紀律,一路無話地殺向墾丁。這天南台灣氣溫高達36度,艷陽高照,馬可懷疑他的汗水從額頭落下尚未抵達路面就被蒸發了。

燈塔 (這張照片紀錄的不僅是燈塔,還有溫度)

 這座燈塔於清光緒元年委託英國專家探堪設計,在光緒九年(1883)完成,當時和龜仔角社原住民仍處於彼此不信任的狀態中,因此修建成堡壘式,周圍有壕溝,外牆有槍眼,內部挖了井,還派兵駐守,是世界上僅見的武裝燈塔。它是台灣人共同的記憶,小學課本上就有,但真正來走一遭的人卻仍有限,大家只記得去墾丁去參加「春吶」演唱會,但來的人卻都純粹一圓小學時的夢想,以致於周圍遊客散發著一股比氣溫更高的熱情。

拱廊看燈塔 (馬可一直相信,凡事看全貌會有點太無聊,看局部,尤其好的那部分,人生會快樂許多)

 站在鵝鑾鼻燈塔前,馬可問嚕嚕:

 「夢想達成了,請問有什麼感想?」

 「還有蘭嶼和綠島沒去。」

 其實從昨天起馬可就陷入深沈的思考,環島一定要完成,但何必非得一趟全搞定,太累太趕反而容易錯失台灣。他肚子裡的算盤是分段完成,像他一向反對騎自行車一次環島,不如去健身房騎那種不會跑的車,一天去騎六個小時,騎它五天不就得了。騎車環島也該分段,最好還分年,這樣才能享受環島的樂趣,也達成心願。

 他把這個想法告訴張國立,那時老張打著飽呃,呃~呃~呃呃,很噁心,而且還跟嚕嚕外公搶螃蠏吃,很不識大體。老張說:

 「你想的也對,呃─,那下次什麼時去台東花蓮?呃呃,最好九月天涼點。」

 這種作家,哎,一路上只問,小馬,晚上吃什麼呀?小馬,你說的度小月在哪兒呀?小馬,好好照顧嚕嚕,我先去睡。

燈塔前的波浪舞 (快樂的年輕人在燈塔前玩波浪舞)

 作家可以分成六種,一種空有張嘴,每天講故事,老寫不出來。一種也有張嘴,卻老要吃要喝。第三種悶著頭寫,每寫完一篇就以為要拿諾貝爾火藥獎了。第四種每天談文學,便幹掉別人三瓶紅酒。第五種不寫正經的,老寫部落格,罵總統府裡的小馬,再要他鄰居失業偵探小馬去巷口買啤酒。第六種,就是張國立這種了,叫,以上皆是。

 回高雄途中,馬可和嚕嚕好好溝通,他做了採訪:

 「請問嚕嚕小姐,這次旅行,妳最喜歡的五個地方是哪裡?請按順序排列。」

 嚕嚕歪著她的小腦袋,並把馬可靠在她椅背上的手肘推開:

 「鹿港天后宮、彰化台灣大飯店、扇形車庫、北門鹽田、高雄西子灣。」

 再問,「那前五名的美食呢?」

 「第一名是彰化肉圓、鹿港米苔目和粉粿,其他的都第二名。」

 哦,她不得罪餐廳。

 得到啟示,嚕嚕以前視肉圓為毒品,像她不吃哇沙比一樣,但真嚐了之後,意外指數更高,也就更喜歡了。

 換言之,她有吃青椒、納豆、榴櫣的潛力,實在不必替小孩子偏食而擔心,只要好吃的,遲早他們會上癮。

 馬可接著想思考更深刻的問題,例如台灣歷史與台南廟宇的相對應關係,例如再振台灣鐵道的魅力,可是他沒機會,試圖救一臉茫然的嚕嚕外婆。事情是這樣的,嚕嚕問了外婆兩個問題:

 「阿婆,小白加小白,答案是什麼?」

 阿婆瞪大兩眼:

 「大白?」

 「不是啦,」嚕嚕轉著她的眼珠子,「是,小,白,two。」

 完了,外婆可能會被搞得腦中風,但想攔阻已來不及,第二個問題又出現:

 「阿婆,那大樹和小樹有什麼差別?」

 外婆明知其中有詐,仍努力想找出答,並用非常沒有信心的口氣回答:

 「大和小的差別?」

 「啊喲,不是啦,大樹和小樹都插在泥土裡。」

 「啊~靠腰。」

 看來外婆要發作了,不過嚕嚕已轉移目標,他的眼珠子盯到馬可身上,

 「我們來玩招牌的遊戲好不好?」

這個遊戲就是念路邊的招牌,從車窗看窗外的招牌,念出名字,誰反應慢或重覆或念錯字,就算輸。為了拯救外婆,為了避免外婆重修三字經,馬可硬起頭皮接下挑戰。

 嚕嚕很興奮,比逛台南寺廟還興奮,馬可從不認輸,見到路旁電線桿上貼著佛號,他搶著大聲喊:

 「南無阿彌陀佛。」

 「你輸了。」嚕嚕的右手食指對著他的鼻子,「你講過了。」

 「才剛開始比賽,我什麼時候說過?」

 「在台南你就說過,在龍山寺,你拿好幾張發票拜菩薩時候就說過。」

 這也算喔?

機器人與神經老張 (環島第一階段順利完成,機器人前面那位是隨行作家老張,看起來很智障,不過也可以當他是路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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